2020年浙江省法學會財稅法學研究會年會暨“突發公共事件應對與財稅法律制度改革”研討會于2020年11月28日舉行。本所鄭劍鋒、費潤律師的論文《不能單獨轉讓的行政許可是否具有無形資產價值》獲得研究會2020年理論研討會三等獎。同時，費潤律師增補為研究會理事，在該學術機構，本所已有九名律師擔任常務理事和理事職務，取得了一定的學術交流成果。

本次獲獎論文的素材來源于浙江海浩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鄭劍鋒律師承辦的案例，現將內容和觀點概括如下，供法律人士交流和互動。

【要旨】對于依據行政許可所獲得的“加油站經營權”等不能單獨轉讓的“特許經營權”是否具有無形資產價值，理論界存在不同認識，稅務機關通常認為并不具有獨立的無形資產價值，因此在轉讓加油站過程中獲得的溢價收益均應計入“房地產轉讓所得”并計征土地增值稅。但是筆者認為，這種“特許經營權”是具有獨立的無形資產價值的，不應籠統歸為“房地產轉讓所得”。

1、加油站經營權作為政府行政許可所授予的“市場準入資格”， 具有獨立的“無形資產”價值

根據我國《基礎設施和公用事業特許經營管理辦法》的規定，政府部門通過行政許可授予的“特許經營權”，如公路班線經營權、出租車營運權、排污權、采礦權等特許經營權，都具有無形資產價值。這些經營權有的通過“招拍掛”有償取得，有的則以行政審批無償授予。但無論以何種方式取得，都由于其資源存在“稀缺性”而具有市場價值。

就加油站經營權而言，雖然我國法律法規規定《成品油經營批準證書》不得轉讓，但《批準證書》只是成品油經營資格的載體或權利憑證。正如《房屋所有權證》依法不得轉讓，不等于“房屋所有權不得轉讓”；《營業執照》依法不得轉讓，不等于“企業（投資經營主體）不得轉讓”一樣，《成品油經營批準證書》依法不得轉讓，也并不意味著加油站經營資格絕對禁止轉讓。相反，《浙江省成品油市場管理實施細則》第28條明確，“成品油經營主體發生變化的，原經營單位應辦理經營資格的注銷手續，交回原成品油經營批準證書；新經營單位應按設立條件重新申請成品油經營資格。”這恰恰說明，我國法律法規實際上是有條件允許加油站“經營主體發生變化”的，其所規定的“一方注銷，另一方重新申請”流程，就是一種變相的批準轉讓程序。雖然這種“轉讓”需要經過批準，但不影響其具有作為無形資產的“效用性”、“可轉讓性”、“可辨認性”等特征。

2、周邊省市稅務機關的規范性文件認為加油站“特許經營權”的價值不應計入土地增值稅計稅依據。

安徽省地稅局“皖地稅函（2013）722號”《批復》認為，“對……轉讓加油站取得的收入，以總價款扣除機器設備價款后的余額按銷售不動產征收營業稅（本案中為約4770萬元）。……（但）應按照房地產評估價格計算征收土地增值稅”。顯然，兄弟省市稅務機關對于加油站轉讓中征收營業稅和土地增值稅的計稅依據是不一樣的。營業稅計稅依據包括房地產和無形資產（特許經營權），而土地增值稅計稅依據則僅指“房地產評估價格”，不包括無形資產轉讓收入。

3、最高人民法院指導案例也確認了類似以行政許可方式獲得的“特許經營權”具有無形資產性質

最高人民法院在其公布的“指導性案例第53號”（福建海峽銀行與長樂亞新公司、福州市政公司關于“污水處理項目特許經營權”質押擔保合同糾紛）判決中指出：“污水處理項目特許經營權是對污水處理廠進行運營和維護，并獲得相應收益的權利。其中運營和維護屬于經營者的義務，依法不得自行轉讓；但其收益權與公路收益權類似，……作為特定化的財產權利，可以允許其出質”。眾所周知，“污水處理項目特許經營權”與“加油站特許經營權”類似，都屬于依據行政許可所獲得的“特許經營權”，兩者都因為存在“市場準入限制”而具有其財產價值，且兩者都不允許“自行轉讓”。既然最高法院認定“污水處理項目特許經營權”可以出質。那么同理，“加油站特許經營權”的價值也可以量化成相應的財產收益，符合無形資產的特征。

【注】本案前后歷時達三年多，經人民法院多次組織雙方協調，最終達成了調解協議。就案件本身而言，取得了較為圓滿的結果。

費潤律師簡介

     執業證號：13301201710965271

     職務：海浩所企業重整與破產團隊成員，浙江省法學會財稅法學研究會理事，第三屆上城區知聯會理事，第一屆杭州市湖州商會青年聯會常務委員，第三屆杭州市律協辯論隊成員

     執業經歷：參與舟山金泰能源石化有限公司預重整，以及杭州名恒合成革有限公司、杭州富陽萬華紙業及其關聯企業、桐廬偉邦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杭州大方吉鴻商貿投資有限公司、浙江五礦裕達進出口有限公司、浙江中耀藥業集團有限公司、富陽市華信包裝材料有限公司、杭州富陽月隆皮業有限公司等八個破產清算案件。

     理論研究：《在實際施工人已對發包人提起訴訟后，發包人的“欠付工程款”還能否作為承包人的破產財產》

     聯系方式：15888824750/18626882810